从小就喜欢美术
我家原来是在广州的,因为日本鬼子过来了,我爸爸的单位就从广州搬到南雄,到南雄以后生下我,所以我出生就在南雄。
到1949年,解放军南下了,快要解放我们南中国了,那时候很多人原来逃日本的时候逃到边远地方,都回广州,回到主要城市了,我家也是在那个时候全部搬回到广州来,就是1949年广州解放前夕。 我从小就喜欢美术,几岁大的时候拿着粉笔到处画,地面上也画,墙壁上也画,所以亲人们都觉得我是很有出息的、喜欢美术的一个人才。读小学,我的美术成绩很好,读中学也是这样,美术老师好像也对我特别照顾,特意培养。 听黄新波老师的美术课 (初中时受陈格烈老师推荐,到少年宫听黄新波老师的美术课)当时是初中,还很小,黄新波当时是我们广东美协的主席,是教育局请了他在广州市少年宫对我们每个学校的美术学生讲点课,我们广州五中就让我去了,美术老师让我去了。在广州市少年宫,当时在现在的文化公园,黄新波老师很幽默的,他说:“小朋友,我来教你们怎么画公仔,不用上美术课,画公仔。”他一边画一边讲了很多道理,说:“要画一个人,要熟悉这个人。你要画工人,你要到工厂去熟悉他,画农民就要到农村去熟悉他们,要熟悉才能画得好。”讲得很有道理,用小朋友懂的话来讲,讲得非常好。 专心搞雕塑 我进了(广州美术学院)雕塑系以后,就已经很专心地搞雕塑,只是业余画的油画。但是那时候学校强调专业思想的巩固,因为学生们有些专业思想不巩固,想转系,雕塑系转到油画系,国画系转到油画系的都有,哪个专业不专心或者不是很吃香的,学生们就想转哪个吃香的系里面去。当时苏联油画对我们中国影响最大的,所以大家都想跑到油画系。但是我从来没有转系的念头,我一进到雕塑系,马上全心全意投入到雕塑,对于雕塑的理解越来越深、越来越强烈,这种专业思想的巩固程度越来越高,所以我从来没有动摇过搞雕塑,实际上我这一生搞雕塑是早就定下来的。 “点穴式”教学方法 (谈及培养学生艺术自主性的教学方法)比如上课时间不需要上很多东西,点一下就行了,你这个雕塑哪个方面不够,我点你一下,应该很准确、很中肯地告诉一下你,你就知道怎么改进了,而不是帮你摸一下这里,头发长一点点好,手指歪了一点要做正它,这条不好看要改一下等,不是具体的技术上的东西,而是观察对象的一种重点的、针对性的问题提醒他。 所以我说这个是“点穴式”的教学,不是“按摩式”的到处帮你“按摩”,很舒服,帮你改动、帮你指挥就很舒服,学生不动脑筋就跟着你一直在做,我是“点穴”,你问题在哪里,让学生自己推,为之一振,自己主动去解决问题。所以我主张“点穴式”的教学,不要“按摩式”的教学,就是这个意思。我认为这是符合艺术规律的,不要死板地单从技术层面进行教学生,还是要从艺术角度来教学生。 “开放的现实主义” 我是开放的现实主义,不是过去保守的现实主义,正常人看得懂的都是现实主义,你可以很开放,可以吸收西方现代很多艺术,魔幻艺术也可以,抽象艺术也可以,浪漫主义,达达主义都可以,什么都可以尝试吸收,但是有一个基本点,我们还算是现实主义。就是别人看得懂的,不是说要完全懂,也有个入口处,有个通道,你不懂可以,没关系,但是不要完全封闭起来,起码开个洞,让观众能够通过这个洞看到一些东西,引起他的思想就够了。所以我觉得现实主义应该是开放的,吸收历史上各个流派的一些艺术,只要他们有长处,可以利用的都可以吸收过来,形成一种我称之为“开放的现实主义”。 谈《海风》的创作 《海风》可以说是我艺术的转折点,我到了意大利一年后开始做《海风》,我刚做完了《大刀进行曲》、《解放纪念碑》完全写实的雕塑就到意大利,在意大利一年时间里,根据现代艺术的观察、了解、理解,我尝试搞一个新的创作,第一件作品就是《海风》。 我在地中海海边看到一个少女,游泳完之后头发湿的,站在石头上面吹海风,想把头发吹干,看到这个动作之后,我就想她这个动作跟地中海整个环境非常协调,所以回来我就做了这个雕塑。《海风》这个形象,你看得懂是个人,但是头很小,身体很大,裙子很大,裙子上有很多细的波纹,这是我心目中海风的形象,细细的波纹,裙子上的波纹,也是地中海的波纹,也是海风的波纹,整个造型不光是一个人,而是一个大海,一个大山的感觉,把大自然的形象跟少女的形象结合在一起,还有海风、波浪,最后综合起来的一种感觉做出来的《海风》,做出来以后意大利的教授、学生都很喜欢,后来我铸了铜以后,到石膏像留下来,他们抢走了。这个像拿回来广州以后,也受到同行们的喜欢,到现在这个作品还是受欢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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